晚安各位

本來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對我大伉儷下手,結果因為今天是林在範生日所以我還是豁出去了(ㄎㄅ

然後我真的知道我快考學測了,也真的知道我還欠大家鴻赫還沒還,

但,先讓我發完這個嘛人家都寫了(乾

 

另外要說說這篇文,其實我原本真的沒有打算要把他寫成系列的......但不知不覺就變成這樣了(乾

有時間會慢慢把他補完,這故事想寫的東西蠻多的所以一定會補的相信我哈哈哈哈(乾聽起來很沒信用

 

那麼以上是因為壓線而開心的廢話,以下正文唷(爽屁爽

 

 


 

 

 

 

 

 

所謂生活。

 

 

 

 

 

灰濛的天空,濕氣充斥在空氣中如厚重布幕覆蓋著大地,路上的行人無不掩著口鼻,邊躲避寒風,又對於不知何時會落下的雨感到憂心忡忡。

 

林在範恨透了這種天氣。

 

就在幾個小時前,他還在加州的白沙灘享受艷陽,轉眼間他就到了這個成日陰雨綿綿,空氣品質也不怎麼令人滿意的鬼地方。林在範啐了一聲。

 

伯明罕,英國早期工業革命的工業重鎮,而後因工業區老化,退去了華麗的前衛城市外衣,只留下了老舊的房舍和汙濁的空氣。

 

雖說是沒落的都市,窗外的景象倒也只是像是半工業化的鄉村,計程車司機停下行進中的車,用有著濃厚蘇格蘭腔的英語告訴他目的地已經到了,語調略顯不耐、他還趕著回去倫敦做他的生意呢。

 

林在範胡亂地從皮夾裡抓出幾張英鎊,用英語告訴他不用找了就打開車門踏了出去,待他站定,冬日的寒風朝他呼呼吹來、饒是有挑釁的意味。

 

而他只是壓低了在這裡似乎顯得格格不入的鴨舌帽帽檐,緊了緊身上的棒球外套,走向前方不遠處的一家連招牌都退色得不像話的早午餐店。

 

他拉開大門,一陣刺耳的歡迎鈴聲便隨之響起,不知道是從幾零年代開始用的過氣鈴聲。

 

進了店裡林在範逕自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順道把脖頸上的呢絨圍巾也給解了下來,上頭的毛老扎得他很不舒服。

 

櫃檯的小姐見他進來也沒有打算招呼他的意思,只是繼續擦著她牡丹紅的指甲油,劣質指甲油的氣味瀰漫在整間店裡。林在範不自覺蹙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老掉牙的歡迎鈴聲又再度響起,林在範抬頭,總算是露出了他來到伯明罕的第一個笑容。

 

 

「抱歉,等很久了嗎?」

 

 

一個年紀與林在範相仿的青年風塵僕僕地坐了下來,他拍了拍身上的碎雨,外面已經開始下雨了。

 

「沒有,我也剛到。」林在範看著眼前這個自己再熟悉不過的人,第一眼竟有些認不出來。

 

對方那相比以前變得更加蒼白的皮膚,跟過去相比更要消瘦的身材,唯一不變的大概是他還是炯炯有神的黑色眼睛、還有他笑起來一臉摺子的樣子。

 

「那就好。」朴珍榮望著他,又是笑出滿臉的摺子,「我們真的好久不見了,哥。」

 

現在算來他跟朴珍榮大概已經十年沒見過面了,原來他們家是住在倫敦的,自從母親過世之後,儘管兄弟倆感情很好,但本來就是同母異父的他們倆兄弟再加上年紀還小,便被雙方父親各自帶走,一個在加州、一個在伯明罕,相隔一片大西洋,從此再也沒見過面。

 

雖然已經這麼多年沒見面,但要說林在範在這幾年裡完全跟朴珍榮斷絕聯絡的話那絕對是騙人的,這段時間裡若是要獲得自己孿生弟弟的消息,便都會透過自己的父親,父親起初是不願意再與朴家連絡的--畢竟這種事情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但看在小在範這麼心心念念的想著自己同母異父的弟弟,在範的父親終究還是心軟了。

 

於是透過自己的父親,林在範知道了朴珍榮離開了林家之後,到底過著什麼樣的生活。

 

「所以你現在......還在當那個,呃、搬運工嗎?」林在範的口吻有些遲疑,他不知道這樣的問句究竟會不會讓朴珍榮覺得自己冒犯了他,他從來沒想過從前那個親愛的弟弟直到現在會變得與自己如此疏離,連情緒他都捉摸不定。

 

朴珍榮的父親,家族世世代代都在伯明罕當工人,有的挖煤、有的運鐵,而像朴珍榮那種未成年的,頂多搬搬包裝好的煤袋,或是剷剷煤堆鐵屑;生活的不算窮困,但也不能說是過得很好,畢竟每天都得工作到三更半夜,手掌長滿水泡。

 

而這樣的生活在林家人眼中無疑是低下的,甚至可以說是、骯髒的。

 

從小到大都一直生活在富裕環境下的林在範自然是不能體會這一點,因此他也從來無法想像自己最親愛的弟弟會去做那種在他的價值觀中是如此低下的工作。

 

「哎咦、早就不當那個了,多累人。」朴珍榮像是聽到了什麼荒謬的話一樣,擺了擺手,還是一樣笑著說道、雲淡風輕的語調,「我十七歲之後就再也沒幹過那事了。」

 

「咦?」林在範難得瞪大了雙眼,他極其好奇地問道、彷彿一生沒有這麼渴求想知道答案似的,不過的確是的,這世界上除了朴珍榮之外,再也沒有任何人能夠令他感到好奇了,「那你現在在做什麼?」

 

朴珍榮笑而不語,只是默默拉開舊牛皮磨的後背袋,拿出了一臺老式的相機,林在範甚至不敢確定這臺相機的底片是否根本已經停產許久了。

 

「你拍照?」這下可讓林在範更不解了,朴珍榮原來從事的那份工作光是要養活自己都不容易,怎麼還會有餘力可以存錢買相機,甚至還當作工作?

被問話者點了點頭,接著露出了相當驕傲的笑容說道,「這臺可是我存了兩年的錢才跟隔壁家的爺爺買到的呢!隔壁家的爺爺平常可是很固執的,說想買他還不肯賣,我可是纏了他好久他才願意賣給我的!」

 

看著自家弟弟講話,林在範不只覺得怎麼有人能夠忍受這樣的生活、更多的大概還是對弟弟感到不捨的心情,怎麼可以就這樣在這麼惡劣的環境下生活十年?

 

當初怎麼沒有好好堅持住不讓朴叔叔把他帶走。林在範在心裡悶悶地想,死死的盯著朴珍榮手上的那臺相機看。

 

「在範哥?」朴珍榮見林在範走神得厲害,便在他眼睛前揮了揮手,「怎麼過了這麼多年,愛發呆的習慣還是沒有改變啊。」說完又笑了出來。

 

「嗯?」被朴珍榮這麼猛然一揮,林在範這才真的從自己冥想的小世界裡脫離出來,於是順帶把方才腦袋裡想到的相關事情也給問了出來,「那朴叔叔最近過得好嗎?」

 

當年母親還沒有過世之前,朴珍榮和他父親也是和他們林家的人住在一起,而朴珍榮的父親為人和善、待人誠懇,在林宅裡很受傭人們喜歡,與林在範的父親恰好相反,林在範的父親平時不苟言笑、冷冷淡淡的,與人相處總有著一段距離,所以不只是傭人,連當時的小在範跟小珍榮都不敢在父親面前造次。

 

所以在年幼時期,朴叔叔的確是給了當時的小在範很多的親情溫暖,可以說是一種,爸爸的感覺,至少當時的林在範是這麼認為的。

 

「我爸他......」朴珍榮遲疑了兩秒,像是在思索該不該說,卻又像是在想該怎麼說,他這才又發出聲音,「過世了。」

 

若是要說林在範現在耳邊如雷打銅鐘的那般耳鳴的話真的是一點都不為過,他感受到朴珍榮的話在他耳邊嗡嗡作響,不知道是他沒聽清楚、還是他並不願意去聽清楚,他只覺得朴珍榮的聲音像是水波一樣在他腦中一圈又一圈的迴盪。

 

「你說......叔叔過世了?」他現在也可以感受到他的聲線很明顯的顫抖著,他甚至不能好好的控制讓自己的手不要顫抖,「什麼時候的事......?」

 

「五年前吧,我十五歲的時候。」朴珍榮淡淡的說道,他望向了被露珠凝結的玻璃窗外,還是一如往常的灰濛景色,連他甚至都有點不確定現在到底是什麼時代,這裡從被荒廢之後、時間似乎就一直停留在它最璀璨的時候,「他是因為肺癌而過世的,在我們伯明罕,這還算是正常死亡。」

 

「十五歲?」林在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十五歲、他不過是在加州上初中的小屁孩,到底是什麼樣的命運才會讓這麼一個小小的孩子在這個年紀就要面對這天人永隔之痛?

 

「嗯。」朴珍榮見林在範臉上的表情除了震驚還是震驚,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手之後才繼續說道,「我爸他去世的時候也是像這樣的天氣......嘛、不過伯明罕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大概有三百天都是這樣的天氣吧。」說完還自嘲似的笑了笑。

 

見朴珍榮硬是要裝出豁達的樣子,林在範於心不忍的抓住他的手掌,儘管只是輕輕觸碰,他也可以感覺到朴珍榮手上因為幼時做粗工所長出的厚厚的繭。

 

沒有等林在範開口,朴珍榮笑著回握林在範的手說道、眼睛也笑著,「要去看看我爸爸嗎?」

 

林在範點了點頭,朴珍榮揹起了他的牛皮背包,而他把他的呢絨圍巾圍到了朴珍榮的脖子上--那孩子總是不圍圍巾,看起來怪冷的--他從皮夾裡在抽出幾張英鎊放在桌面上當小費,儘管那個自戀的女服務生根本沒替他們服務,但能在這麼冷的天給他們暖氣吹,就已經相當值得付這筆小費了。

 

 

過時的歡迎鈴聲再度響起,林在範看了朴珍榮一眼,忍不住在黑口罩下笑得輕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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